陪診師:新職業背后的“陪伴生意”
2023-10-17 中國質量萬里行 點擊:次
在更多老年人看病問診、異地患者求醫需求的催生下,“陪診師”這個新興職業逐漸走進人們的日常生活里。
陪診師的存在,符合了一部分人的需求。他們在他人生病又無人陪伴時,提供支持與幫助。有時候,這種幫助同樣是一種難得的慰藉。
當然,對于這樣一個需要用“溫情”陪伴的職業來講,也不可避免的被冠上“黃牛”、“醫托”之名。
陪診看起來很“普通”
33歲的李鑫從今年開始做陪診,已有半年多的時間了。她接觸大部分患者都是來北京看病的。對她而言,陪診的工作流程很普通,就像自己和家人去到醫院看病一樣,需要提前規劃好時間,整理好就醫資料,把時間安排好。
李鑫告訴記者,更多的時候,是來自體力和心理上的考驗。一開始接觸陪診這個行業時,她還花了不到1200元聽了幾次培訓課,對此,李鑫自己認為這錢花的是值得的,因為如果想做好這個工作,對于像她一樣的小白來講,學會這門功課十分重要。
之后,她有了自己的師傅,在師傅的指導和代跑了一段時間之后,李鑫也開始快速地積累了不少經驗。
其實像李鑫這樣的做陪診的小白并不少。
據《陪診師職業調查報告(2022)》顯示,有陪診從業經歷的受訪者中,以女性從業者為主,占比超五成,90后、95后成為陪診主力,占比近七成。從不同地區來看,受訪陪診師來自其他省會/直轄市的比例較高,占36.04%,其次是來自北上廣深,占24.77%。
薪資上,87.58%的受訪者表示陪診月收入在1萬元以下,其中月收入5001到8000元的占37.04%;僅11.11%表示月收入在1萬元以上。
月薪過萬對于這樣的一個職業來講,意味著每天接更多的單。
李鑫告訴記者,她每接一單平均在300元左右,有時看情況也會多一些,定價都是提前溝通好,大多陪診的單都是半天,月收入全靠接單量的多少。對她來說,現在全職做這個工作,有一部分的顧慮更多地是客源的穩定性。
陪診服務的“空白地帶”
2013年,百度詞條第一次出現了“陪診服務”的概念,即代替患者排隊、掛號、收費,為患者節省大量時間,“陪診”逐漸和“商業”掛鉤。隨著互聯網醫療的興起,2015年后涌現了一批陪診服務公司,使陪診成為一種高端醫療服務,從業者是想兼職賺錢的醫護工作者和醫學生。
其實,在國內一些公立醫院都會有陪診的服務,而且是免費的。今年國慶假期之后,青島市公布了52家公立醫院的陪診服務電話。記者隨機撥通了一家醫院咨詢陪診預約,很快就得到了答復,相比收費的陪診,公立的陪診服務從時間和項目上會少很多,但對于一些需求沒有太多的患者而言,同樣也能起到幫助。
隨著陪診服務從公益轉向商業,逐漸登上互聯網熱搜,其背后不僅是存在已久的醫療信息壁壘和就醫孤獨感,還有各群體的金錢焦慮。身份各異的人希望從陪診行業中分一杯羹,輕輕松松地賺錢。當一個行業被貼上了“輕松”、“低門檻”、“低成本”、“高利潤”等標簽時,各種亂象往往隨之而來。
很多短視頻都在傳遞著“做陪診員,輕松月入過萬”的信息,其實為了賣課。大眾對陪診的印象只停留在“能賺錢”上,是一種誤解。
此前被央視等多家媒體報道的小馬哥投身陪診行業已有10年,陪診過程中,他見過太多因病傾家蕩產的家庭,小馬哥也坦言,陪診行業目前是空白地帶,并無相關部門監管,或者是相關的標準,定價全靠“做人的底線”。有不少機構找到他想用他的身份賣課,但都被他拒絕了。
到目前為止,“陪診師”這一職業尚未被錄入人社部發布的《國家職業分類大典(2022年版)》中。相關法律也沒有針對陪診師這一新職業出臺具體規定,因此、陪診師、患者、醫院之間的權利和義務劃分尚不明確。
不僅如此,行業內陪診人員的專業規范、評價體系以及收費標準也未出現統一要求。而在服務模式上,有個人陪診,也有機構組織,直接上崗的成本、門檻較低,服務和質量也得不到保障。
陪診需更加規范化
盡管陪診師尚未經過人社部職業認定,但陪診這個小眾的行業正在經歷一場從無序到規范的道路。
今年9月24日,上海開放大學與上海市養老服務行業協會首次聯合開展“上海養老服務陪診師”公益性培訓,主要賦能社區居家為老服務的人才隊伍。同時,也“以良幣驅逐劣幣”,讓某些“營銷性”陪診遠離出門求診的老人。
上海市此次的培訓內容,包括養老服務基礎知識和陪診服務專業技能,涵蓋陪診服務專業流程、醫療就診流程及注意事項、老年人心理護理及陪診溝通、陪診服務規范與法律責任等。
事實上,這支“正規軍”也在某種意義上起到規范陪診行業和市場的作用。目前,市面上一些營利性機構,以“陪診”為名,行“推銷”之實。在陪老人看病的同時,特別是陪診之后,借由這一渠道開展“周邊產品”經營活動,將“陪診”作為介導老人消費保健品及保健服務的入口端,有時甚至損害老年病患健康與利益。
在我國,根據“實施積極應對人口老齡化國家戰略、推動老齡事業高質量發展”的專題調研顯示,截至2021年,我國60歲及以上老年人口達2.67億,占總人口的18.9%,處于輕度老齡化階段;預計2025年60歲及以上老年人口將突破3億,2033年突破4億,2035年前后進入重度老齡化階段。人口老齡化已成為我國社會發展的重要趨勢。
在這樣的背景之下,陪診行業也亟需變得更加規范。當然,在走向“標準化”之前,陪診作為新興行業同樣遇到一些需要規范的問題。比如,準入門檻、服務和收費標準、技能培訓、糾紛處理和權益保障問題等等。
業內分析指出,面對破土而出的新事物,還是不妨多些開放和包容,讓新職業的發展保持活力,鼓勵用市場的力量來解決現實的問題,讓陪診服務機構在良性競爭中不斷蛻變。只有將行業引導和市場發展共同推進,才能讓陪診師這一職業發揮出更大的社會價值。
《“十四五”公共服務規劃》將普惠性非基本公共服務納入規劃,提出要實現付費可享有、價格可承受、質量有保障、安全有監管。職業陪診行業或可被劃為非基本公共服務行列,以使其更加規范化、專業化發展。
“做了半年多的陪診,雖說大多時間是做著跑腿的工作,但其實要學習的有很多的,一個好的陪診員,不光需要有基本的醫學知識,熟悉各大醫院的環境和看病流程,同時也要有更多地耐心、細心,保護客人的隱私。”李鑫說,“之前網上很多說做陪診的一部分人之前是做黃牛的,在她看來,做這個職業更重要的是講良心。”
當下,不少像李鑫這樣的從業者期望陪診服務在發展中走向專業、走向精細,讓更多需求被更好地滿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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