垃圾短信盯上了蘋果iMessage

近日，華夏國博非法獲取60余萬份公民個人信息的消息令人震驚。個人信息泄露最常見的后果就是那些刪也刪不完的垃圾短信。提起這些不分白天黑夜發來的垃圾短信，幾乎每個人都深惡痛絕，但又似乎已經習以為常、無可奈何。2009年央視“3·15”晚會曝光運營商是垃圾短信源頭之后，中小企業直接通過運營商發送廣告信息的難度大大增加，而一些與運營商有千絲萬縷聯系、打著信息科技公司的旗號做群發短信平臺的商家卻發了財。記者調查發現，這些做短信的平臺生意興隆，財源滾滾，規模大一點的月營業額竟然可以高達數百萬元。

發垃圾短信 5分錢一條

“姐，真不好意思，我今天晚上剛回來，明天一早就幫您測。”李勇(微博)(微博)是北京某信息科技公司的業務員，已經在這家公司干了4年。聽說記者要“做短信”，電話里一口一個“姐”，叫得特別甜。李勇最近一直很忙，全國各地到處跑業務，每次接電話時，不是正在跟客戶談生意，就是在去談生意的路上。“您先加我QQ吧，明早我給您發個測試鏈接，您自己測試覺得好，咱們再細談。”

第二天上午，他給記者發來一個“企業短信管理平臺”的鏈接以及用戶名和密碼。記者順利登錄進去，發現這個平臺做得十分專業。左邊欄的主菜單上有“單條發送短信”和“文件發送短信”兩種方式可選，下面還有“任務記錄”、“發件箱”、“短信回復”、“統計”等欄目。在橫欄“我的主頁”中，有“充值記錄查詢”、“修改密碼”等。首頁的“溫馨提示”中說明，編輯的短信不能超過70字，群發短信時，“請耐心等待，不要輕易中途停止提交，如有問題請及時聯系客服”。

李勇已經通過后臺系統給這個賬號充值了20條短信，供記者免費測試。記者編輯了一條房產信息廣告，首先試驗單條發送。單條發送最多能輸入100個號碼。記者輸入了四個親友的號碼，兩個中國聯通的，兩個中國移動的，然后點擊“提交”。不到兩分鐘，四部手機同時收到這條短信。接下來測試短信群發。按照李勇傳授的方法，首先把要發送的短信號碼編輯進“記事本”形成.txt文件，每個號碼一行，然后上傳到這個平臺，再點“提交”就OK了。提交時還有個頗為“人性化”的設計——可選“立即提交”，也可選“定時提交”。記者在文本里打包了八個號碼，大概過了十分鐘，八部手機的機主都表示收到短信。

聽到記者夸獎他們的平臺好用，李勇充滿自信地笑著說：“在北京，我們基本就是做短信圈里最專業的了。我們報價也不貴，5分錢一條，您就像繳話費一樣充值，隨用隨充，想什么時候發、發多少條都隨您。”記者問能否開發票，他肯定地回答：“可以，都是正規發票。”

記者稱自己是一家廣告公司的營銷人員，問李勇能否提供一些手機號碼？李勇回答，他們可以提供，也不另收費，但只是輔助性的，因為他們公司“只有十幾萬個手機號，可以盡量往您的要求上靠，但不能保證沒有空號。”

擔保公司 投資公司 一天發十幾萬條短信

記者發現，剛才送達的十條短信中，有的顯示以1065開頭，有的是以130開頭的11位手機號。那些以130開頭的手機號，記者回撥過去，都說手機已關機。“您不用管它，您想顯示什么號碼，我們就給您顯示什么號碼。只是1065的通道比較容易被屏蔽，您現在發送的量不大，130開頭的送達率和回復率都會高一些。如果是一天幾十萬條那種，就只能用1065的通道。”李勇稱，據他們公司統計，群發短信的回復率在萬分之三到萬分之五之間。他還特別叮囑記者不要在晚上8點以后發送、不要發送色情或代開發票等內容，因為容易被投訴。“運營商接到投訴，一看都是我們的通道，會罰我們錢。”

據李勇透露，他們的公司在望京，開展這項業務已經六年，這兩年生意越來越好，單這項業務的團隊就有100人。公司現在擁有八臺服務器，正準備再買兩臺。“我們的系統比一般的企業內網還穩定，找我們的人非常多。現在業務量太大，平均每月8000萬條。您這幾十萬條不算什么。”記者提出去他們公司交訂金，但李勇稱自己最近非常忙，“姐，大熱天您別跑了，你把錢打過來我就把發票給您寄過去。”

李勇稱，以前他們的客戶比較雜，教育培訓、醫藥保健、房地產等各行都有，但現在“那些公司的業務量都小了”，他們也就把精力集中在“一天就能發十幾萬條”的擔保公司、私募投資公司身上。“他們一個客戶就賺好幾萬，也肯在這上砸錢，還可以跟我們資源互換。”以每條垃圾短信5分錢、一個月發送8000萬條計，李勇的公司一個月的營業額就是400萬元！除去運營成本、納稅和其他的支出，利潤也相當可觀，堪稱暴利行業。李勇的微信朋友圈顯示，他已經在北京買了房，還準備再買一套，把老家的父母接來住。

投訴效果不理想

記者向10010客服和10086客服打電話反映垃圾短信群發問題，客服人員均表示，現在確實都有短信群發業務，但只要跟公司簽約的客戶不發送危害國家利益、騷擾短信等不良內容，他們也不能取消合同。

聯通10010的客服建議記者下載訂制聯通的“短信防火墻”，每月3元，“不過蘋果手機暫時不支持黑名單、白名單功能，您還需要另外下載短信屏蔽軟件。”

移動10086的客服建議記者先檢查一下是否訂制過增值服務，取消之后再下載360手機衛士屏蔽垃圾短信。她提醒記者，106開頭的很多是服務類短信，比如航空預訂機票確認的短信，快遞發貨送貨的短信，網上大型商城團購網站發送確認訂單的短信。“您在正常使用中還是需要這些服務的，最好不要把106*都添加到黑名單里。”還有一個投訴辦法是把不良短信內容轉發至10086999，但記者發送后沒有收到任何回復，還是不斷收到各種號碼發來的垃圾短信。實習記者 張品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