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旬空巢老人把自己“安排”進養老院
5月26日,北京市通州區81歲的空巢老人柴玉吉,在家餓死半個月后才被人發現,而四個親生兒子則居住同城內;6月4日凌晨,長沙市馬王堆附近,一對空巢老夫婦死于家中,初步懷疑是被入室的小偷殺害……
所謂空巢,是指在家庭生命周期中,隨著最小的孩子長大,因求學、就業、結婚或其他原因離開家庭,使原有家庭進入大部分時間只剩下父母兩人單獨居住或其中的一人居住的階段。據專家預計,到2030年,空巢老人家庭的比例或將達到90%,屆時將有超過兩億的空巢老人。
那么,該如何保障空巢老人的正常需求,如何溫暖他們的心?在這中間,政府、社會,乃至空巢老人本身又該做些什么?
88歲老人半月不說話
88歲的蔣建軍(化名)說,養老院就是他人生的最后一站,“天天這樣過,活著也沒盼頭”。(法制周報新聞熱線:0731-84802117)而這樣沒有“盼頭”的日子,蔣建軍已經過了7年。
據了解,中山大學畢業的蔣建軍,退休前系長沙某研究院的技術骨干。工作時表現出色、家庭關系和睦,一直是“生活在蜜中”的人。
1998年,蔣建軍的老伴離世;2003年,其子出國工作,一家人移民美國。從此,蔣建軍的身上被貼上了“空巢老人”的標簽。
此后,以前那個談笑風生的蔣建軍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每天窩在家里,每天重復著三件事:看報紙、失眠、看照片。
“每晚3點多鐘都睡不著,只能躺在床上翻來覆去。”失眠導致蔣建軍原有的生物鐘完全被破壞,每天,他必須睡到上午10時左右才能起床,早餐基本不吃,中餐簡單解決,晚餐則胃口極好。混亂的作息直接影響到他的身體,但他從未向兒子說過,“兒子很忙,再說說了也沒用,只能自己解決”。
因為“怕麻煩別人”,蔣建軍整天呆在家里,鐘點工來料理他的一日三餐,他和外界幾乎沒有交流。有時半個月,他都不說話,除非老同事上門聊聊天,但“每個人都會有自己的事情要忙,同事也一個個離世了,沒幾個可說話的了。”
大部分時間,蔣建軍會戴著老花鏡盯著自己的書桌,桌面的玻璃板下壓滿了兒子的照片——幼年、讀書、結婚、與孫女一家人的合照等,“不曉得他們現在什么樣了,總想讓他們再寄張照片來看看。”現在生活在養老院的蔣建軍嘆息道。
而搬到養老院,是蔣建軍自己堅持的。2009年,由于閱讀過度,蔣建軍的頸椎酸痛。他到附近社區醫院檢查后無果,他又主動打電話給遠在美國的兒子。通過兒媳婦聯系在長沙的朋友,蔣建軍終于在湘雅二醫院治好了頸椎酸痛。此后,考慮到養老院有護理人員等因素,蔣建軍決定于2010年初搬進長沙市第一社會福利院的壽星公寓。
養老制度的實際差距
與蔣建軍不同的是,常德澧縣的黃乾坤(化名)老人開朗許多。身在農村的他有一對兒女,他們5年前就在外地打工落地生根,留下他與72歲的老伴相依為命。黃乾坤性格開朗,愛和村里的老漢吃飯時一起喝酒聊天。但總有個讓人奇怪的習慣——每天晚上拿著電話,撥打了一半號碼又放下。
“我想打給我兒子。”黃乾坤說,他惦記6歲大的孫子,想和他說說話。(法制周報新聞熱線:0731-84802117)因為孫子在年幼時曾由黃乾坤夫婦帶過一段時間,在讀幼兒園的時候才被接走了。
在中國,像蔣建軍、黃乾坤這樣的老人,都被稱為空巢老人。
據統計,我國老齡人口正以每年3.28%的速度增長,約為總人口增長率的5倍。專家預計,到2030年我國老齡人口將近3億,而空巢老人家庭比例或將達到90%,這意味著屆時將有超過兩億的空巢老人。
在這個日益龐大的群體中,彌漫著一股厭世的悲觀情緒。據全國老年人社區服務需求調查顯示,老人們最需要的服務包括法律援助、上門看病、上門做家務、服務熱線和聊天解悶等,分別達到了22.2%、20.5%、18.8%,17.1%和16.8%。但是這些服務需求的總滿足率目前僅為15.9%,換句話說,仍有84.1%的服務需求沒有被滿足。
對此,南開大學社會系副教授劉集林認為,從大的社會背景來看,社會目前正處在一個轉型時期,在這個制度的真空期特別容易出現問題。而在中國傳統的社會,老人是以家庭養老為主,子女會承擔起贍養老人的全部責任。但是隨著市場經濟的發展,人們希望逐步建立起一種更加穩定的市場養老體制。但從目前的情況來看,市場化的養老機制并沒有建立起來,同時傳統的家庭養老的觀念卻在逐步退化,這導致了老人養老問題的尷尬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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