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蟲夏草是一種傳統的名貴滋補中藥材,與天然人參、鹿茸并列為三大滋補品。它藥性溫和,一年四季均可食用,老、少、病、弱、虛者皆宜,具有獨到的藥用價值。]
蟲草生長在海拔3000米以上的高寒草場,在藏語里叫“雅扎滾布”,即冬蟲夏草。蟲草之所以稱為“冬蟲夏草”,其成因是雪域高原盛夏冰消雪化之時,蝙蝠蛾產在草甸花草樹葉上的蟲卵,經自然孵化后變成小蟲鉆進土里,靠汲取植物根莖的營養長大。盛夏季節開始活躍的蟲草菌又潛入蟲體寄生繁殖、萌發菌絲。從夏至冬,慢慢將地下的幼蟲蠶食而死,形成“冬蟲”。次年夏天,蟲草菌在蟲體內抽出子座,露地形成一株4-10厘米的紫紅色小草,其頂端有菠蘿狀囊殼,這便呈“夏草”。夏草囊殼內子囊孢子成熟后,從囊孔射出,隨風飄游,侍機又鉆入別的蟲體繁殖,循環下一輪“冬蟲夏草”。蟲草在青藏高原及其周圍地區都有分布,尤以西藏和“三江源”地區質量最好。
稀有資源,價蓋黃金
青藏高原的雪山草原孕育了冬蟲夏草,它是一種傳統的名貴滋補中藥材,與天然人參、鹿茸并列為三大滋補品。它藥性溫和,一年四季均可食用,老、少、病、弱、虛者皆宜。據介紹,蟲草具有補氣養血之功效,藏族同胞常用它來泡酒,有“一根蟲草抵得 上一斤羊肉”的說法。據清朝《本草備要》記載:“冬蟲夏草,甘平,保肺益腎,止血化痰,止勞咳。”2003年“非典”時期,盛傳蟲草能提高人體免疫力,可以預防“非典”。于是乎蟲草身價一路瘋漲,短短三四年翻了三四倍!近年來,蟲草的藥用功能被不斷夸大,直至被神話為包治百病的“神藥”,因而吸引著人們競相購買,導致價格再次走高。
我國蟲草產量每年約為100噸-120噸,至今尚不能人工栽培。隨著人們保健意識的增強和對蟲草營養價值認識的加深,作為稀缺資源的蟲草在國內外市場上受到越來越多人的青睞而供不應求。
上世紀60年代,在西藏,1公斤蟲草僅可換得兩包單價3角錢的香煙;到了70年代,在青海,蟲草的國家收購價僅為每公斤21元; 1995年,在西藏,每公斤蟲草售價在2000元左右;而如今在零售市場,蟲草非常金貴。廣州市廣百、新大新、王府井等藥材專柜,中等規格蟲草均在70-130元/克,大規格蟲草已達到218元/克,明顯高過190元/克的同期黃金價格。
近來,到西藏、青海的游客,不少人都要買一些蟲草帶回去饋贈親友。據介紹,來自江浙一帶的旅游團的購買力最強。業內人士分析認為,由于內地對蟲草需求的激情至今未減,青藏鐵路的開通進一步導致蟲草價格上漲。
正如拉薩藏藥市場的一名叫巴措攤主所言:“全世界的人都想要蟲草,所以它跟金子一樣貴重。”境外需求的增長也為蟲草價格推波助瀾。蟲草出口的主要目的地為中國香港及東南亞地區。據廣州黃埔海關統計,上半年廣東口岸的蟲草出口量呈“量增價揚”之勢。以一般貿易商品出口到香港地區的蟲草共計2300多公斤,折合1000多萬美元,同比分別增長了60%和101%。
遭遇假冒,真贗斗法
由于蟲草價格昂貴,用藥量大,供不應求,一些不法商販便想方設法摻假牟取暴利。一位做蟲草生意的商人私下說:“現在倒蟲草的,用撒鐵粉或泡水來增加重量的辦法已經過時了,改用水銀或其他重金屬浸泡蟲草,這樣1公斤可增重8兩,且顏色好看,好賣。”
更有黑心商販想盡一切辦法制造假冬蟲草。大約5年前,就有人用細泥加細木灰摻入粘合劑,以蟲草模型壓拓造假。但假蟲草蟲體紋理不清晰,全蟲有缺陷,放手中有墜重感。另外,真蟲放口中咀嚼不粘牙,且愈嚼愈香。假蟲草被唾液潤透后,滿口泥粉,而且無香味。隨著人們對蟲草的逐步了解,這種造假手段已被“淘汰”。
前段時間,有毒的亞香棒等假蟲草在杭州被發現一事掀起軒然大波。一些不法商販用一些沒有藥理作用,甚至有毒副作用的真菌來偽冒蟲草。前后共有500多位市民拿著蟲草找到市藥檢所的專家咨詢、鑒別。而根據杭州市藥檢所的記錄,被發現用以偽裝真蟲草的真菌、植物種類已經多達近10種!吨兴庤b別手冊》中就收錄了亞香棒蟲草、香棒蟲草、涼山蟲草、地蠶4種偽蟲草。亞香棒蟲草以其體形大、賣相好而成為制假者的首選,從原產地湖南、河南等省流向全國市場。
有關專家介紹說,亞香棒蟲草的個頭肥碩,大小接近每公斤2000根規格的真蟲草,零售價往往不到50元/克。這樣的價格即便是藥店在原產地進行批量采購也遠遠不夠。仔細對比真假蟲草可以發現,真蟲草色澤單一,通常為黃色或黃褐色,而假蟲草的蟲體上能發現一些雜斑,比如亞香棒蟲草的蟲體就會有白斑。
最近筆者又耳聞用地蠶、地筍等制造假蟲草,足以以假亂真,使一些鑒別能力較強的中藥專家不用理化鑒別手段也難以鑒別。但是,只要仔細觀察,還是可以識別。假蟲草色澤比真蟲草略黃而色澤不光亮,斷面類白色有暗點并有髓腔。其他外觀完全和真蟲草相同。假蟲草用開水浸泡10分鐘后,會慢慢顯出原形,黃色開胎脫落,假菌座也開始脫落,與蟲體分開。蟲體有的變成植物根莖、地蠶,有的變成僵蠶體,菌座慢慢變成白色的黃花菜,黑褐色的顏色完全退掉,浸泡的開水漸漸變成淺黑色,微有黏性。
近來最出名的“假蟲草”事件是一個貪心的商販,將自制的含量僅有0.003%的冬蟲夏草粉,以每盒3.6萬元的價格賣給他人,騙得180萬元黑心錢。被判15年有期徒刑的商販后悔不迭地說:“賣得太貴了……”
瘋狂采挖,面臨枯竭
蟲草其實是一種在冬天吃了蟲,夏天長出于座的真菌。由此可見,蟲草是“草”而非“蟲”。在其形成“夏草”之時,體內的有效成分最多,是采集的最好季節。
五六十年前,蟲草是沒有人挖的,當時流傳著這樣一句話:“牦牛吃的是蟲草,洗的是溫泉,喝的是礦泉。”隨著價格的暴漲,過去沒有規模性采蟲草習慣的牧民,也逐漸加入采挖“大軍”。有媒體報道,“挖草大軍”每年都在10萬人以上。4月到7月,西藏和青海高原地區的一些村莊,幾乎整村人進山采集。瘋狂“淘金”,無疑會使蟲草“斷子絕孫”。
西藏高原生態研究所專家介紹說,一只蝙蝠蛾從產卵到幼蟲感染冬蟲夏草菌,最后變成真正的蟲草,循環一個周期大概需要4年時間。以前人們挖蟲草還要留下一些做種子,不一次挖盡,但現在人們恨不得一下子挖出所有蟲草。蟲草固然給老百姓帶來了莫大的實惠,但如果過度開發,資源勢必會枯竭。
更令人擔憂的是,亂挖蟲草對當地的生態環境構成了嚴重的威脅。挖蟲草,一般工具是專用的镢頭和小鏟。發現蟲草后,為不破壞蟲體,人們就將周圍的草皮連土一起挖出,極少有人會將草皮和土回填。這樣一來,挖一根蟲草最少要破壞30平方厘米左右的草皮。而采挖過程中被踐踏、碾壓的面積更大。為了找到一根蟲草,一個人必須在苔原上反復徒步幾小時,鞋底會踐踏好幾畝草地。
除植被被破壞外,成千上萬人挖掘留下的空洞,也大大加快了雨季中水土流失的速度。采挖蟲草,人們要在苔原上吃、住、睡,必然會丟棄大量生活垃圾,為了做飯、烤火,還要燒掉苔原上的一些小灌木。
這樣一來,按挖蟲草者平均挖到3000棵蟲草計算,每名挖蟲草者至少會使9平方米的草地變成荒漠!
眾所周知,我國的黃河、長江、瀾滄江等大河的源頭都在青藏高原,極其脆弱的生態具有不可再生性。千百年形成的自然生態系統,一旦被破壞很難自我恢復,直接威脅到中華民族母親河的生態安全。
盡管西藏自治區已經頒布并實施了《冬蟲夏草采集管理暫行辦法》,但在高利潤的驅使下,尤其今年7月1日青藏鐵路正式運營后,濫采蟲草更加嚴重。有關專家呼吁,政府部門要嚴密監控蟲草采挖行為,密切關注蟲草主要產地的生態狀況,并采取有力措施遏制蟲草濫采。據了解,蟲草本身是可以自我繁殖更新的自然資源,若能采取合理保護措施,配合其自身繁殖周期適度采挖就不會危及自然環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