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釣魚案”當事人張軍(化名)
 

何兵，中國政法大學法學院副院長
 

“釣魚案”當事人張軍(化名)來到CCTV12《大家看法》周末特別節目《我建議》演播室現場
 

央視《大家看法》播出：上海“釣魚執法”當事人張軍首度直面鏡頭，講述被“釣”經過

　　“我現在想起來，這么多人被害，總要有人要站出來，這件事情終歸是要有人來做，是他們采用這種手段，然后來陷害無辜的人，那么我為什么要害怕？我為什么。”

　　——“釣魚案”當事人張軍

　　背景：2009年9月8日，眾多媒體報道上海一位白領張軍(化名)因好心捎了一位自稱胃痛的路人，結果遭遇“倒鉤”———運管部門釣魚執法，張軍被扣車罰款一萬。事件引發強烈反響，上海的報紙、電視臺、電臺都介入報道，網絡輿論幾乎一邊倒地批評這樣的執法手段。

　　當事人張軍在9月28日向上海市閔行區人民法院提起行政訴訟，要求依法判決撤銷行政處罰決定，退還罰款。但并沒有提出要求賠償與道歉。“我在中午收到了法官的電話，本案已經立案。”張軍的代理人、律師郝勁松表示，不索賠是因為害怕又生枝節。

　　張軍在央視大家看法《我建議》演播室回憶慘痛經歷

　　2009年10月25日晚，“釣魚案”當事人張軍來到CCTV12《大家看法》周末特別節目《我建議》演播室現場，首度直面鏡頭，在央視大家看法《我建議》演播室現場，張軍向主持人以及現場的觀眾講述了自己當時的慘痛經歷。

　　張軍在央視大家看法《我建議》演播室回憶，2009年9月8日，張軍在去往公司開會的路上搭載了一位聲稱胃疼的陌生男子，“一開始他說，師傅帶我一段吧，然后我說我是私家車，不帶人的。我這樣跟他說，然后他接下來說我肚子不舒服，胃有點疼，他說就在前面一點點，然后還說我給你錢，然后我跟他說，我說那我只能帶你一點，不要你錢。”據張軍回憶，張軍將這位男子帶到目的地的時候卻遇上了完全沒有想到的結果，“我在主駕駛位置上，然后在這個時候我的車門被打開了，我整個人被拽出來了，然后再下來就是被卡住脖子，反扭住雙手，這樣一個。”張軍在央視大家看法《我建議》演播室說道，自己當時的第一反應覺得自己遇上了劫匪，萬萬沒想到是這樣的結果。

　　張軍現場展示諸多證據

　　在央視大家看法《我建議》演播室里，張軍帶來很多與案件相關的資料，其中有張軍一直保留的上海市閔行區城市交通行政執法大隊的行政處罰決定書，上面的公章是上海市閔行區城市交通行政執法大隊。

　　張軍還展示了一份代駕費的繳費清單，張軍說這是當時車被扣下之后，上海市閔行區城市交通行政執法大隊委托梅隴汽車運輸隊將車駕駛至指定停車場之間的費用。在央視大家看法《我建議》演播室的中國政法大學法學院的副院長何兵看到張軍展示的證據之后表達了自己的看法，“行政機關進行執法過程中，不能向老百姓收費，就跟公安機關說，不能說我幫你抓小偷，你給我幾個錢。”何兵認為上海市閔行區城市交通行政執法大隊將車移到指定地點是在做證據保全，這是屬于執法過程中必須進行的過程之一，是不能向老百姓收取任何費用的。

　　張軍：我不是一個多么高尚的人，但我是一個有愛心的人

　　在央視大家看法《我建議》節目現場，張軍拿出了自己曾經在5·12地震過后捐款的留底，還有大學畢業后去孤兒院做義工的相關材料，還有一直以女兒名義給聯合國基金會捐款的證明，張軍說道，這些東西和案件沒有直接的關系，也不能證明什么，但起碼能夠說明自己是一個有愛心的人，張軍說假設自己再遇上這樣的事情，他可能就不會向之前那么堅定地幫助別人了，“我是肯定含糊的，實際上就是說，我就是，怎么說，我覺得我不是一個多高尚的一個人，但是我至少，很多時候我還是有一點愛心的。比如說地震的時候捐款，以前就是說，才畢業的時候，我有去孤兒院做義工這種，像一直以來，我有用女兒的名義然后給聯合國基金會，就在北京，就是每年捐款的這樣一個，還有我看到其他的受害者，有一個受害者叫王紹亮，也是被閔行大隊，他的義務獻血證有六七本，有那個。

　　首度直面央視鏡頭，張軍講述真實原因

　　自從上海“釣魚執法”被報道之后，張軍被推到了輿論的風口浪尖，但在之前眾多媒體的采訪中，張軍一直沒有直接面對媒體，每次接受采訪，張軍都要求媒體對自己的容貌進行處理，不愿讓大家看到自己的樣子。

　　2009 年10月21日晚，在央視大家看法《我建議》節目即將錄制之前，主持人張紹剛詢問張軍是否可以來到演播室參加節目錄制，本以為張軍會拒絕，但沒想到張軍給了一個出乎所有節目錄制人員意料之外的答案。“我現在想起來，這么多人被害，總要有人要站出來，這件事情終歸是要有人來做，是他們采用這種手段，然后來陷害無辜的人，那么我為什么要害怕？我為什么。”張軍說自己不應該害怕，應該勇敢的面對鏡頭將事情的經歷講述給每一個人，這是張軍從事情發生以來第一次來到節目的演播室，第一次直面媒體的鏡頭，在央視大家看法《我建議》演播室，張軍認為這些證件不能說明自己是多么高尚的一個人，但他只想說明自己的是一個有愛心的、真誠的人，也許這些不能證明自己是否開了黑車，但他希望相關的部門一定要公正的對待每一個好人，不要讓好人寒心。央視大家看法《我建議》演播室的現場觀眾給與張軍熱烈的掌聲，希望有關部門能夠公平、公正、公開的處理好此事，讓張軍得到公正的對待。

　　何兵：“這種所謂的代駕行為才是真正的開黑車”

　　2009年10月25日晚，全國人大代表劉玲，公共問題專家舒可心，中國政法大學法學院副院長何兵，評論員郭松民，北京交通管理干部學院政法系主任張柱庭和“釣魚案”相關當事人齊聚央視大家看法《我建議》演播室，針對“釣魚執法”是否應該禁止的話題展開了討論。

　　面對“釣魚執法”是否應該禁止的話題，嘉賓展開熱議

　　公共問題專家舒可心在央視大家看法《我建議》演播室建議國務院應該盡快出臺法規，禁止對這種釣魚式的執法行為，舒可心認為這種執法行為是一種圈套，“我也建議盡快地要建立制度，對公眾普遍關注，嚴重關注的公共事件，采取由人大代表、政協委員以及社會知名人士共同參加的獨立的調查機構進行調查，寫出獨立的調查報告。”

　　建議一經提出便遭到了評論員郭松民的強烈反對，郭松民在央視大家看法《我建議》演播室表示舒可心只看到了問題的一個方面，如果說執法部門不采取這樣的方式的話，根本沒有一個有效的方式來打擊黑車。郭松民認為，“打擊黑車最主要的難點就是在于取證，因為按照我們國家相關法律的規定，必須是黑車載人的過程當中，當場抓獲，然后你才能證明它是一個黑車，否則的話，你無法證明它是黑車，所以它就有一個取證難的問題。”

　　參加大家看法《我建議》節目討論的來自北京交通管理干部學院政法系的張柱庭主任對郭松民的看法表示認同，張柱庭主任認為現在很多的黑車都用搭順風車的理由作為幌子來進行違法運營，如果完全沒有“釣魚執法”的這種方式，執法部門就很難取證，從而使“黑車”問題難以有效解決。

　　舒可心認為用“釣魚執法”的方式來解決黑車問題，受到最大傷害的實際上是政府的公信力和政府的形象，這遠遠比黑車本身造成的社會危害更嚴。來自中國政法大學法學院的副院長何兵對舒可心的觀點表示贊同，何兵認為“釣魚執法”這種行為沒有任何法律依據，沒有法律依據的執法讓人擔憂，發生在上海的這些“釣魚案”中的執法行為更像是一種栽贓式的執法。

　　何兵認為收取代駕費的行為才是真正的開黑車

　　在大家看法《我建議》演播室現場，針對是否應該禁止“釣魚執法”的話題，雙方嘉賓針鋒相對，誰也無法說服對方，作為上海“釣魚案”的當事人之一張軍也來到了大家看法《我建議》演播室的節目現場，首次直面鏡頭并向大家講述了自己當時被“釣”的經歷，同時也想現場的嘉賓和觀眾朋友展示了和案件有關的一些文字資料，當張軍提到自己車被扣留后還支付了200元的代駕費的時候，大家看法《我建議》演播室節目現場的何兵副院長認為這種所謂的代駕行為才是真正的開黑車，“罰款是進入國庫的，代駕費是說我給你付出勞動，你要給我一筆錢，這個錢是200，我給你開了車，200，就是典型的，就是他們自己在開黑車。”

　　記者《大家看法》現場解密“鉤子”之謎

　　曾經對“鉤子”進行深入調查的《南都周刊》記者謝海濤向大家看法《我建議》演播室現場的觀眾揭開了“鉤子”的生活之謎。謝海濤說道，“每鉤一輛車的話，現在一般的行情大概500塊，這500塊的話，他要分成的。比如說一個鉤子的話，一個人鉤的話，500塊，這500塊里面，他可能拿大頭，兩三百，然后其他東西呢，可能由鉤子來分配，比如說有跟他望風的，因為一個鉤子戰斗小組嘛。”有些地方因為經常進行“鉤子執法”，所以有些黑車司機非常謹慎，于是“鉤子”會想出很多的辦法，“你比如說我可以舉一個例子，這個時候比較經典的就是那個人告訴我，他們在一個謀生的鎮上，這個鎮的話，基本上因為鉤怕了嘛，就是不是熟人的話，他不敢拉的，但是這些鉤子的話，就是從外面請過來的，就是遠離這個地方的，萬一熟人的話，肯定沒法做的，不能見光的。這個時候可能突然幾個人打起來了，打起來的時候，邊打邊跑，可能有一個人就跑到了黑車司機旁邊了，快，趕緊讓我走，就是打得鼻青臉腫，就是說非常形象逼真，二話不說，可能說這個黑車的話，趕緊把他拉走，拉走之后馬上又追了一個，追著他，然后又一輛車上去了，這個還不算，可能比較看熱鬧的人，他們就是說，快追上去看到他們怎么樣了，又一輛車上去了，這三輛車一上的話，可能就是說這三輛車全完了，這是一個鉤子的一個比較好的技術。”

　　人大代表表示將針對“釣魚執法”提交議案

　　一直關注我國法律問題的人大代表，來自江蘇瑞信律師事務所劉玲律師，在央視大家看法《我建議》現場聽完雙方嘉賓的討論以及觀眾的發言后，呼吁全國人大盡快出臺行政程序法，劉玲認為造成目前釣魚式執法存在的一個根本的原因，就是說對于行政機關的指法程序沒有一部專門的法律來調整，那么如果想徹底地解決釣魚式執法，最好的辦法就是行政程序法的盡快出臺，劉玲也表示講把這些建議搜集并整理出來，提交到明年的人大會議上。